当然,应厘清的是,丁书苗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奇女子,这个曾经“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女子,敢拼敢闯,勤奋坚韧,比如岁出头时就敢于“投机倒把”——在那个时代,她到各家去收鸡蛋,送到县城卖,带上干粮,提着鸡蛋,一走就是一整天。不怕吃苫,不怕冒险,丁书苗发家致富了,她的初步成功和那些靠双手打拼而富裕起来的先富群体几乎并无二致。
但是,丁书苗后来暴得大富了,财富幼苗迅速长成财富大树,盖因与庇佑大有干系。2006年,她成立博宥公司,经介绍结识铁道部官员,中标高铁项目,公司资产猛增。由此,丁书苗的公司中标了不少重大的铁工程,正如晋城官员所称,“我们也是后来知道,丁书苗与铁部门一些领导人攀上关系。没有这些,她拿不下工程。”
说白了,丁书苗后来的暴富无非印证了一个常见的现象——,资本在的照顾下发生膨胀,财富堆积如山,而也并不吃亏,通过寻租拿到了资本的好处,大肆填充个人之欲壑。在这种资本与的交媾中,双方各得其所,而公平却被,公共利益被肢解。一个细节是,丁书苗公司的方案明明不如别人,但偏偏能中标铁项目。到后来,丁书苗甚至成为掮客——铁道部相关官员接受丁书苗请托之后,内定多家企业中标铁建设项目,丁书苗等人向中标企业收取中介费。这足以说明丁书苗与走得多近,而又对丁书苗多么信任。
有学者研究发现,过去几年中,收入增长最快的几乎都是与相关的群体。资本离越近越致富,丁书苗无疑是又一个。应该说,企业家免不了与打交道,但就怕资本与。更的是,如果不靠近就难以致富。财经作家吴晓波谈到黄光裕案曾经如是说:一个与绝缘的人确乎很难获得资源和超速成长。若如此,是不是一个商人如果不靠近或不与结缘,就无法获得长足发展?是不是“企业家要成长就必须对和制度,付出时间、或股权的代价”?
丁书苗的发家史,间接证明了这一点,让人看到了官员的越界。比如,当初丁书苗在晋城做煤炭运输生意时,急需车皮,为了拿到车皮,她当时靠借款和贷款,凑了10多万元,在郑州住了一两年,每天去郑州铁局找相关领导。她接触不到领导,就去接近领导家属,陪她们说话、购物,熟了之后再接近铁局相关领导。打通关节后,丁书苗甚至做起了贩卖车皮的生意。我们可以嘲笑丁书苗的钻营,但同样应该看到,如果得到有效约束,如果制度,官员能随意批发车皮吗?
丁书苗倒下了,她的发家致富是一个值得解剖的标本,而且,她并不孤独,现实中“丁书苗”很多。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说过,过度干预经济是之源,“行政机构干预经济的加强和寻租基础的扩大,增大了运用公共牟取的可能性和吸引力。”很显然,如果不约束,不铲除寻租的空间,类似4亿元变成40亿的财富怪胎还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