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德磊
有的学者声称，消费不可能拉动经济增长，经济增长必须依靠投资特别是投资来拉动。但如果一味地强调投资，却对消费的疲软视而不见，那投资最终生产的产品由什么来消化呢？那只有一再依靠新增投资去消化以往投资形成的产能，这样的增长方式是没有可持续性的。
前的传统发展模式就是那样。那时，我国的可支配收入和消费增长比较缓慢，重工业侧重循环发展，而轻工业和农业的发展不同程度受到忽视乃至轻视。这正是不恰当地强调投资而忽视消费的一个具体表现。
在初期关于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大讨论中，人们对于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满足整个社会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达成了广泛共识。实际上，也就是对于消费在社会经济中的作用取得了理论上的广泛共识。
之初的十余年间，经济增长强劲的一个重要动力就是来自彩电、冰箱和洗衣机为代表的家电的消费。怎么能说消费不能拉动经济增长呢？
有了消费，才会带动相关有效率的投资，而投资未必能够带动消费，这是在经济增长历史上一再得到验证的。如果没有近些年家庭汽车的消费浪潮，会有汽车企业的大规模投资吗？而汽车业的投资对于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还譬如，消费刺激了电子商务的发展，电子商务对于今天的经济增长的贡献是不容低估的。
与市场需求严重脱节的过剩产能和庞大库存，的确是无法依靠消费来解决的。但如果依靠无经济效率的投资去解决，就是长久之计吗？这样的经济增长于社会到底有何益处？坦率地讲，这样的产能和库存只说明增长模式需要。
当今阶段，强调重视消费，而不赞成单单只有投资才能拉动经济增长的说法，既是一种理论上的，也是对以往过分强调投资甚至是只强调投资对于经济增长的唯一作用的一种矫正。
投资无疑可以刺激经济增长，但不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带来健康、持续的经济增长，更不能因此和否定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
如果说在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国家是依靠消费来促进经济增长的，那么也同样可以说，在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国家是能够仅仅依靠投资来促进经济增长的。
科学的说法是，投资与消费等组成的总需求及其相互循环共同拉动了经济增长。而且，强调以消费为引导的企业自主投资的增加和强调纯粹为了经济增长而增加的投资是有本质性区别的。
在理论认识上强调消费可以拉动经济增长，而不是只有投资才能拉动经济增长，就要在政策制定和工作引导上着眼于刺激和增加消费。
增加消费的关键是要增加的可支配收入，提高或稳定的收入预期。所以，这方面应做的工作是，在分配制度设计上增加人们的分配性收入；减少税收，增加的可支配收入；打破会造成收入不公的行业垄断，等等。
从这个意义上讲，强调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实际上也是要求和强调的不断深入。
而大量增加投资不仅会增加的税收要求和债务方面的压力，还会挤占市场空间和民间的投资机会。
总之，我们应该抛弃动辄期望大量增加投资来刺激经济增长的陈旧思维，在税制、收入分配领域和鼓励民间投资等方面迈出更实质性的步伐，进一步挖掘消费的潜力及其对于经济增长的牵引力。不能长期避难就易地以大把花钱的方式增加投资。
（作者为华东师范大学商学院副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