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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日记▪王小文专栏④首战日人们眼里勇敢的战士不过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发布时间:2020-2-19 18:20:31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2月13日上午11时45分,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160人组成的医疗队整装集合,前往抗击疫情的最前线——武汉。

  医疗队主要来自附一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传染病或感染科、重症医学科等科室,他们将作为派出的第八批医疗队驰援武汉,整建制接管武汉市第一医院重症病区。

  重医附一院胸心外科主治医师王小文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年轻的外科医生曾三次请战,即便是患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成天闷在防护服里就是一大挑战,但他仍毫无,接到援鄂通知后便立即奔赴前线。

  到了武汉,看着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看着医院的患者和前线的医护人员,王小文心中五味杂陈。利用休息的间隙,他将自己在前线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一一记录下来。

  CQDK全将连续更新王小文的抗疫日记,从他的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到最真实细致的前线场景,感受到前线医护人员的辛苦和伟大。

  临时排班和线日,根据今天的临时排班,我是下午6点这批进入病房。一大早,周主任就把我们今天要进去的8个人喊到餐厅,开了一个简单会议和工作部署。

  首先,周主任再次强调全力救治病人与做好科学防护这两点基本要求;其次,今天的排班减少了进入病房的人员,这就意味着,一个病区就一个医生。周主任非常贴心,为了让我们安全进入病区,还专门为我们画了线图。

  昨天第一批进去的战友们在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个病区的70张床就全部收满了,还有几个特别危重的病人。我们有一个小分队在门诊4楼专门负责病历整理与传染病,因为门诊楼和住院大楼是两栋相距比较远的大楼,不能使用对讲机实时沟通,唯一的沟通方式就是病房里的一部手机。为了让病房和门诊的两班人马能够更加默契高效地完成工作,周主任要求我们今天进病房的人先要去门诊4楼熟悉病历和医嘱系统。

  此时,外面又下起了雨,比昨天还大,夹杂着一阵阵冷风,气温明显低多了。我多加了件毛衣。中午11点,我们早早吃了午饭,穿好队服,前往门诊大楼。走到女人痣面相图一半,下起了雨夹雪,等我们到达医院时,已是漫天飞舞的雪。

  我们来到门诊大厅,首先看到的是发热门诊。圆形的门诊大厅里,随处可见穿着各种颜色队服、说些不同方言的医疗队,还有拉着物资的工作人员。坐扶梯上了2楼,就是国家医疗队通道,来自四面八方的医疗队正在排队进入病区。

  来到4楼,又是一番景象,每一个门诊房间都进行了编码,分区给不同的医疗队,每个座子上都摆放着对讲机和公用手机。医护人员一边拿着手机看着前方发来的照片,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此刻的场景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听风者》,不见硝烟,但闻风声。疫情紧张,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都来支援武汉、支援湖北了,即便我身单力薄,也依然勇往直前,毫不。我曾在给我们主任请战的微信中写到:“我主动请战,我曾经的同窗好友们都已经上战场了,我还有什么好等待的呢……”此时外面想起了加油的口号声,我侧身从门口向外看去,一群穿着橘红色队服的医疗队正在集结进病房,后来得知他们是来自天津的援鄂医疗队。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2点半,我和来自肿瘤科的邓红彬医生18点进去,我们俩商量着尽早出发。此时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大雪了,让我想起了在北方上学时每到冬天的大雪。

  下午4点半,我和邓医生吃了点中午剩的盒饭,起身往医院走去,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一上,我们都在交流进去后可能遇到的情况。他是肿瘤科医生,我是胸外科医生,我们两人都没怎么接触过传染病的病人,其实算经验不足。

  到达门诊2楼,签好名,做了体温检测,领了物资,我们便在门口等着进通道。穿着橙色队服的队员看着我拎着袋子走过来,赶忙上前问:“你们是从病区出来的吗?

  我们从通道进去后,看到里面都是来自天津医疗队的队员,大家都已经包得严严实实,在做最后的整理。我们脱下衣服,换洗手衣、戴帽子、戴N95、穿隔离衣、戴手套、戴脚套、戴护目镜……仅仅穿防护服这一项就用去约一个小时。后面来自医疗队的队员感叹道:“光穿完全套防护服,体力就消耗了一大半,后面怎么办!”

  外面飘着大雪,气温零下3摄氏度,间没有暖气,湿冷刺骨,我在防护服里面还专门穿了一件短袖,我还提醒邓医生要不要多加一件,这时一位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瘫坐在椅子上的队员立马说:“兄弟,听我的,里面什么都不要穿,进去以后非常热……”

  一同来的邓红彬医生问我穿尿不湿了吗?他怕在里面六七个小时。为了节约物资,我没穿,平时手术台上的锻炼就比较多,一般的胸心外科手术都在4个小时左右,大血管手术8—9个小时太正常不过,甚至还做过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所以我觉得我问题不大。

  穿戴完毕检查没有问题后,我们按照要求分批进入。我一戴上护目镜,就很快起雾看不见了,旁边的一位战友非常热情地教我怎么涂碘伏防止护目镜起雾,按照她的方法,果然要好很多,虽然还是有雾。

  防护服穿好后,每个人都变得一样,人群中我喊着邓医生,其实他就在我身后。为了能够互相辨认,大家都把医院和名字写在了衣服上。眼睛被护目镜的雾气遮挡,再加上臃肿的三层衣服,每个人都像是走在太空舱内一样。

  出了通道,到外科大楼还有一段没有灯光的暗道,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粗大的呼吸声,邓医生在后面说:“这要是一个人上班,好吓人啊……”

  我们来到15楼,看到我们来,队员们松了口气,她们工作这么久已经很辛苦了,何况还是两个女同志。我上前问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病人在哪一床?情况怎么样了?

  进入病区一段时间,我慢慢适应一些了,但戴着护目镜,再加上起雾,视线只有前方模糊的一点,其余根本看不清。我拿着单,几乎贴在脸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电脑核对。这时,突然有个病人在后面轻轻拍了我一下,喊到:“医生,问你个事。”说着就把一个手机凑到我面前。

  病人这突然的举动让我紧张了一把,但我也没有惊慌,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说。这时我才看清她,是个60多岁的女性,拿手机是让我看手机上的图片,想让我了解她的情况。她还没说完,又一个穿着黑衣服的患者拿着片子在后面等着我……我还没把病人熟悉完,就被一大波病人围住了。

  9点半,通知我说58床病人发烧,38.3℃。我赶紧过去看病人,没有其他症状,生命体征也平稳,做了一些解释、安抚和处理。我还没走出病房,隔壁床的大叔就早早在门口等着我,我一走出去他就把我拦住,非常紧张焦虑地说:“医生你看我,没咳嗽、没发热,我旁边那位可不一样,他要传染给我啊,我现在后悔进来了,我要出去……”

  新冠肺炎患者的焦虑与恐慌在病房内尤其突出,我们经常会被问到能不能好,会不会死等,医生需要做大量的安抚和解释工作。

  63床的婆婆已经有两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来到她的床边询问原因,婆婆年龄大,她说她不想吃,也吃不下。她听力不太好,我对着耳边大声地鼓励她,要加油吃东西,没有营养怎么打败“敌人”。

  病房里的工作完全和平时的临床工作不一样,、系统、病人、条件等等,差别很大。我们还会遇到很多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情况,75床是个老大爷,患糖尿病多年,来住院的时候没有拿胰岛素,我赶紧喊检测了血糖,问大爷家里电话多少?我给家里人打电话,喊他们送来。老大爷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酸酸的,他说:“我家里没人了,家里的人都被确诊了,都送到不同的医院了……”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安慰他。让我又想起那句既神圣又质朴的铭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对于我们来说,“治愈、帮助、安慰”,这是沉甸甸的6个字啊!

  出病房的时候,当我脱掉护目镜和外层口罩,检查人员发现我防护服的拉链松开了,说实话我有些紧张,但新冠病毒主要是通过呼吸道,我也并不害怕。我在外面等邓医生的时候,旁边坐着的是来自徐州的医疗队的队员,他也在等其他队员出来。这时候,他们的一个女队员忐忑地跑出来,几乎是哭着说她脱防护服的时候发现防护服破了,里面穿的洗手衣也污染了,不能要了……

  同事一边安慰她,一边仔细询问。我也赶紧解释,破了不代表就会感染,只是有些风险,但最主要的还是通过呼吸道,不用太担心。

  出来的时候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回到酒店已经凌晨1点多了。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虽然做了,脸上还是有压痕,吃了碗热气腾腾的泡面,给家人报了平安,睡了。

  最后,要特别感谢给予强大支持和关心的大后方。得知气温骤降,连续多天降雨,很多队员的鞋都湿了,医院积极准备物资,给前线的队员准备衣服、鞋子,听说很多科室还捐赠了帽子。下班回来,翻着群里的图片和消息,感觉特别温暖。后方如此关爱,前方还有什么理由不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