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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日记?王小文专栏⑤换病区继续在战场上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斗争

※发布时间:2020-3-1 7:12:22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我的泼辣女老板2月13日上午11时45分,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160人组成的医疗队整装集合,前往抗击疫情的最前线——武汉。

  医疗队主要来自附一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传染病或感染科、重症医学科等科室,他们将作为派出的第八批医疗队驰援武汉,整建制接管武汉市第一医院重症病区。

  重医附一院胸心外科主治医师王小文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年轻的外科医生曾三次请战,即便是患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成天闷在防护服里就是一大挑战,但他仍毫无,接到援鄂通知后便立即奔赴前线。

  到了武汉,看着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看着医院的患者和前线的医护人员,王小文心中五味杂陈。利用休息的间隙,他将自己在前线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一一记录下来。

  CQDK全将连续更新王小文的抗疫日记,从他的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到最真实细致的前线场景,感受到前线医护人员的辛苦和伟大。

  2020年2月17日,今天是我第二次进病房,队员们习惯把进病房称之为“进舱”。根据今天的排班,我要换到另外一个病区——11病区,这个病区危重病人要更多一些。

  得知要去11病区,晚上我又特意再熟悉了一下新冠病毒最新处理指南,还有危重病人管理方面的一些资料,尤其是无创呼吸机的使用。我平时接触的主要是有创呼吸机,进去后不能带手机,无法查阅资料,因此必须提前做足功课。

  晚上,科室吴主任还专门发来微信关心和慰问,我主动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和自己的感触,主任还专门提醒我:“你治疗方面的工作相对比较熟悉,要多注意稳住病人的情绪和化解焦虑……”换了新的病区,我首先要摸清、梳理病人的情况,重病人有多少、年龄大的有多少、伴有基础病的有多少、特别焦虑的有多少,等等。推开病房,病人们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我想,我们穿成这样,层层的防护装备让我和病人的距离更远。我主动跟病人打招呼,为了拉近跟病人的距离,进来之前,我反复看了病人的名字。做了简单的介绍后,我就开始详细了解病人的情况,什么时候发病、发病特点、现在的状况等等。详细的问诊、认真的体格检查,而不是简单的看病历检查,这是我从做实习生开始,前辈们就在要求和我们的,这么多年已经慢慢完成习惯。

  我小心解开纱布,看到手腕上有一条整齐的伤口,已经做了缝合。我一看就知道是伤口,这种病人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我继续问到:“婆婆,这个伤口是您自己弄伤的吧?”

  本以为婆婆是因为得了新冠肺炎焦虑、想不开而,但接下来她的一番话让我特。婆婆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我得了这个病毒,我就是不想拖累我的家人,不想传给我家里人。”

  听完婆婆的话,我内心不由得一酸。看着她那带着泪光的眼神,我拉着她的手说:“婆婆你不着急,这个病毒,咱不需要,完全可以搞定它。你不要着急,你等我一会儿,等我把病人都看完了,来好好跟你说。”

  这类病人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对于“治疗、帮助、安慰“这三个关键词,在平时的临床工作中更多的是体现在治疗上,但在这里,除了对病人的治疗外,我们更多的精力要放在安慰上,这也是武汉战场和日常诊疗工作最不一样的地方。

  对于这类病人的疏导、安慰绝不是你站在病人床边喊喊口号那么简单。首先,我们要打消跟病人的距离感,尤其是在这层层防护装备下,要跟病人有亲切感;其次,要用专业、通俗的解释让病人懂得疫情的特点,很多时候老百姓都是因为信息不对称才造成害怕、焦虑和恐慌。就像这位老人,她为了自己的家人,认为死了就不会传染给家人了,殊不知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切断。

  等我把病房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专门花了二十多分钟跟婆婆谈心,专门跟她解释这个病的特点、怎么治疗、怎么康复,我们还聊了很多其他的。下午4点出舱前,我又去跟婆婆打招呼,当我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她露出了笑容,并主动跟我打招呼,喊“王医生好”,我知道我们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这个时候,我给婆婆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心态要好,二是意志要坚强。

  16床是我的一个危重病人,持续地血氧饱和度低,已经用上了无创呼吸机,体内低氧的状态让她很累,看到有医生来,她就伸手。

  说实话,第一天到达病房时,我还不是特别敢触碰病人,可以说是担心,也可以说是害怕,但今天再次进来,面对患者的举动,我主动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婆婆的手,不再害怕了。我抓着她的手说:“没事了,婆婆,会越来越好的,要加油!”然后指导她在无创呼吸机下如何正确呼吸,帮她调整通气体位。早上来自国家危重症领域著名专家邱海波教授和我们周发春主任过来,仔细了解病人情况,讨论分析病情,调整治疗方案,也介绍了一些新冠肺炎治疗方面的特点和经验。帮助几个使用无创呼吸机的危重病人调整体位,变俯卧位通气看是否可以改善通气。面对这次新冠肺炎病人,尤其是危重症患者,有个特点让我非常不解,以往我的手术病人,如果肺上情况不好,氧饱和度七八十的状态,因为缺氧,心肌的氧供需不平衡,心脏很快参与代偿,心率很快。但新冠肺炎不一样,这几个病人在氧饱和度这么低的情况下,心率也不快,耐受也比预计情况要好。这让我一个天天接触肺和心脏手术的外科医生很不解。我也把我的困惑咨询了前来的邱教授和周主任。出舱后,我还常担心病区那几个危重的老人,我清楚他们的情况比较糟糕,不知道能否缓过来。

  从病房出来,穿过一道道消毒们,脱了层层防护装备,全是汗,今天感觉比昨天要累很多,也虚脱很多。脱了防护服,我穿着洗手短袖,一阵阵冰冷的消毒酒精从头到脚喷洒过去,没有暖气,立马起了鸡皮疙瘩。强烈刺激的酒精喷洒在身上,犹如数百支细针扎着皮肤。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喷在脸上还是很刺激,泪水直流。出来后,来自甲乳外科的唐晓霞赶紧递给我纸巾,我们相互道了声“辛苦了”。由于贴在脸上的创口贴压着的时间太长,紧紧粘在了脸上,撕下来一阵剧痛。我已经饿得头开始发晕了,是一袋锅巴了我。

  走回去都没有力气了,回到酒店已经快下午5点了。从早上进去到现在特别饿,早饭吃的是蒸饺,比较油腻,吃的时候已经凉了,再加上有点早,不是特别有胃口,但知道中午不能吃饭,还是多塞了几口。根据院感的要求,为了防护安全,我们回来是不允许立马吃饭的,要消毒、洗完澡后才能吃饭,而且要洗30分钟。由于每天反复的消毒,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身上已经起了很多红色的疙瘩,很痒很痛,手也感觉已经脱了好几层皮。

  电影《听风者》中有一幕是局长跟阿兵哥说:“我们要在看不见的战场上,跟看不见的敌人作斗争。”是的,这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大家不要忘了195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得主乔舒亚·莱德伯格说过的一句话: “同人类争夺地球权的唯一竞争者,就是病毒。”今天在病房里跟武汉市第一医院本院的杜医生交流时聊到,医院又临时改建了一个三四百人的病房,准备再收治病人。晚上听说重庆第十批医疗队已经出发去孝感了,这么快都第十批了,祝愿队员们一切顺利,平安回来。